[FFXIV/オル光]Plot: Valentine's Day

去年情人节的短篇，Limsa Lominsa约会一日游
想让他们去无数的地方，掌心是另一个人紧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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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方从未见过海。

他对海洋最初的印象来自于童年阅读的画册，来自于伯爵府从拉诺西亚购置的珊瑚和玛瑙雕刻。无论哪一样，都让他觉得这个概念离他格外遥远。有时他趴在窗口眺望皇都之下翻腾的云雾，伊修加德人将之称为云海，这是高山居民对海洋的全部想象。

奥尔什方的好奇心很旺盛，但不足以使他忘记成为骑士的初心。海这个词汇代表的含义，逐渐因为在巨龙首落脚的冒险者们的故事而丰富起来，但也只停留于想象。往来营地的冒险者中的一个，被称为光之战士的人，他的挚友，有一晚在闪烁的烛光中端着热乎乎的酒对他说：

“当一切都结束后，你和我去冒险怎么样？沙漠也好，海滨也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奥尔什方笑着和他碰杯，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光之战士看向他的眼神里有星火在闪耀，他将那光芒解读为挚友固有的神采。

后来一切的确都结束了。



利姆萨·罗敏萨像一丛巨大的珊瑚礁，依附在威尔布兰德岛海畔的悬崖上。灰白色的锥形建筑垂直指向天空，绘制着黑色城邦图案的红色条幅悬挂在塔楼高处，在海风中猎猎作响。从空中向下看，连接各岛屿的栈道和泊船码头如同探出的手指，向环绕城市西南端的罗塔诺海伸去。先前飞空艇在跨越美尔索尔海峡时，景色大多被低处云层遮挡，让初次造访海洋城邦的奥尔什方不免觉得遗憾。直至接近利姆萨·罗敏萨，飞空艇从云端下落，涌入视野的湛蓝使得奥尔什方惊讶而欣喜地睁圆了双眼。

绕着最大的那座白色碉堡减速滑行一周后，飞空艇从巨大的砂石拱桥下方穿过，平稳地停靠在落客处。奥尔什方走过原木铺地，乘电梯来到了位于二层的沉溺海豚亭。刚走出电梯间，他就敏锐地捕捉到了一股向他投来的视线。奥尔什方顺着直觉转头看去，一名缠绕着头巾、蓄着褐色络腮胡子的中年男性正站在吧台后方，带着探究的眼神打量着他。

那个人，想必就是利姆萨·罗敏萨冒险者行会的负责人巴德龙了。奥尔什方想起挚友事先给出的信息，即便在出发前仔细检查了覆盖住上半部分面孔的黑色面具，在耳目通达的行会分部负责人的注视下仍不禁谨慎起来。

他移开目光，转而投向行会酒馆内的人群。与通常三五成群扎堆的情况不同，酒桌旁多是成对举止亲昵的冒险者，正充满爱意地相互凝视或投喂食物。眼前的画面也提醒了奥尔什方此行的目的。想象着正等待着自己的挚友的身影，他耳根一热，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奥尔什方脚步轻快地从一对对甜蜜的情侣间穿过，心跳随着步伐前进愈发鲜明起来。

从沉溺海豚亭的南门走出，扑面而来的眩目日光让奥尔什方下意识遮了遮眼。他沿着阶梯走上喧闹的中央广场。广场中心的舞台装饰着一圈红色的心形气球，彩色的爱心光圈正从舞台四周的火盆里飘出，从咯咯笑着的情侣们头顶跳过。穿着红色制服的助手们在人群中穿梭，散发着传单的同时也不忘送上祝福：

“瞧你们是多么甜蜜的一对啊，恋人节快乐！”

在前线要塞驻扎的多年间，奥尔什方并没有亲身参加来自瓦伦丁家族的庆典的意思。此时身处陌生的海洋城邦，被人群的欢快气氛感染，心脏倒像是那些漂浮的光圈一样要跳起踢踏舞。他向广场南侧的约定地点走去。海风从堡垒之间吹过，将高山居民不曾体会的咸涩送入他的胸腔。在人群稀少的扶栏边，他的挚友朝他微笑着，像海面的日光一样闪闪发亮。

奥尔什方听见血液涌上鼓膜，盖过了冲刷礁石的海浪声。他张开嘴，喊出了光之战士的名字。他的挚友脸上的光采愈发明显，双臂向他展开：

“奥尔什方。”

还未反应过来，奥尔什方就被光之战士拉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足足比奥尔什方矮一个多头的光之战士紧贴着精灵友人的胸口，双眼满足地合上。奥尔什方屈下身，双手环过光之战士的脊背，将挚友深深按入怀中的同时也不禁暗暗称赞起他背部弹性十足的肌肉。

“你的心跳得很快。”

光之战士说着，耳朵轻轻抖动了一下。奥尔什方感觉自己有些脸红。

“那是当然！只要在你身边，我内心的热情就无法抑制，更不用说这次分别了好几天……”

光之战士在奥尔什方的胸前笑出声。他轻轻挣开奥尔什方的手臂，仰起头直视着友人的双眼。

“我很想你。”

“我也是。”

年轻的英雄扬起嘴角，毛茸茸的尾巴尖也愉快地摆动着。他踮起脚，伸手摘下了对方的面具，在奥尔什方惊讶出声时将一顶柔软的白色鸭舌帽扣在他的头上。奥尔什方摸了摸帽檐，大小正好适合。光之战士也随之掏出一顶式样相同的帽子，拍了拍，在自己头上戴好。

“刚才从广场上的节日商人那里买的，我想你戴着会很好看。”光之战士上下打量奥尔什方，忽然笑着别开了头。奥尔什方心头一热，向前扣住了友人的手。光之战士轻轻地回握他。

“跟我来，”光之战士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们牵着手，向喧闹中心的相反方向走去。虽说天气晴朗，在海风吹来时皮肤仍觉得有些发凉，使得手心贴合的温度显得更加火热。光之战士走在前方，轻车熟路地拉着奥尔什方穿过大大小小的建筑物与步道。

“你记得我们有次聊天，我说会和你一起来看海吗？”光之战士并未回头，白发在风中像海鸟一样飞起，奥尔什方紧紧抓着他的手。

“当然记得。”奥尔什方回答，这时他们正沿着螺旋坡道向高处平台前进，“我还记得我邀请你一同游览皇都。也许有一天，我们可以一起回去……啊。”

从锚场的最高点向西南方水平看去，视野中没有一座遮挡物。海鸥在空中划出白线，发出嘹亮的叫声。远方的碧海比阿巴拉提亚的天空还要邃蓝深远，像一汪沉静的眼睛。奥尔什方想起伊修加德的云海，想起营救还不太靠谱的埃马内兰时，跃过头顶的云神卑斯麦。近海船只往来频繁，不会有浮上水面的白鲸；埃马内兰也成长了不少，以后会是一名优秀的骑士。他的挚友，那时在自己身边，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奥尔什方从思绪里回过神，转头看向光之战士。他的朋友抿着嘴，微微偏着头，身后的尾巴有些不安地摆动，似乎在等待他的反应。奥尔什方忍不住大笑起来，一把将光之战士抱在怀里。

“这景色实在是令人惊叹！”他赞叹道，随后凑在光之战士的耳边轻声说：“……谢谢你的邀请。”

“我还知道很多美妙的风景，以后我们一个个去看。”光之战士贴着他的面颊耳语。

他们站立着拥抱。奥尔什方将脸埋进光之战士蓬松的发间，鼻腔里满满的都是熟悉的气味。他轻轻呼气，擦在脸颊旁的友人的耳朵敏感地随之抖动，搔弄得他有些鼻尖发痒。光之战士牢牢地环着他的腰，头埋在他的颈间。奥尔什方抚摸着挚友线条优美的背部，向下触碰到柔软顺滑的尾部毛发，无意识间手指就绕着根部有趣地把玩起来。

光之战士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尾巴迅速从奥尔什方指间抽开。“尾巴不行。”他说，脸上有些发红。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他再次牵过奥尔什方的手，拉着他坐在平台边缘上。奥尔什方张望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还有几对暧昧的情侣分散坐在远处，忽然也觉得害羞了起来。

他再次看向大海，手仍和光之战士紧紧相握。他想告诉挚友海有多美，第一次过恋人节的感觉多棒。天空仿佛向他们倾斜而下，将一切想说出的话语都吞没在带有咸味的风里。

光之战士突然抓住了他的肩膀。

“奥……”

他的挚友张开嘴，发了一半的音节失去了声音。光之战士死死盯着奥尔什方，手指像爪子一样掐入精灵的肩膀。奥尔什方疼得皱了下眉，眨着眼不明所以地看着友人。

片刻后，光之战士蓄势待发的姿态才舒缓下来，有些抱歉地松开了奥尔什方。他叹了口气，向奥尔什方身边挪了挪，轻轻倚在精灵的胸前。

“刚才有一刻，我觉得你会消失在天空里。”光之战士说，声音带着紧张过后的疲惫。“我原本以为没有什么能束缚住我，但最近几个月我总觉得，自己患得患失得要命。”

“我理解你的感受。”奥尔什方温和地回应，换了个坐姿让光之战士倚靠得更舒服，手掌盖上他的手背。“你总是那么拼命地去完成别人交代的任务，虽然我相信你的实力，但不代表我能毫无担心地看着你出生入死。”他犹豫了两三秒，低声说，“每次看着你消失在风雪里，我都想冲过去，把你留下来……但我也知道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对你提出无理要求。”

“我的要求可无理多了，”光之战士闷哼了一声，“不过我没有道歉的打算。”

“你不需道歉，”奥尔什方说，“不然我也无法像现在这样和你在一起。”

对话陷入了沉默，光之战士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奥尔什方轻柔地梳理着他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找个时间，我们回伊修加德吧，”光之战士半晌后抬起头，奥尔什方欣慰地发现自己最喜欢的笑容又回到了挚友的脸上，“好好看一看战后的恢复情况。你的父亲也一定想再见到你。”

奥尔什方沉吟了片刻。他想亲眼见证皇都的改变，却不确定再次见到那个男人时，自己该说些什么，对对方来说或许也是一样的处境。“只要你在我身边。”他慢慢地说。那样他的心底就会有无穷的勇气和力量。

奥尔什方低头看着光之战士的双眼，那双眼睛也回望着他。友人灰色的虹膜染上了沉静的蓝色，让他想起库尔札斯放晴的雪原。起初他以为那是天空的倒影，直到柔软干燥的触感敷上嘴唇，他才知道那色彩是自己眼睛的颜色。奥尔什方闭上眼，手掌托着光之战士的头部，加深了这个吻。他挚友的身体随着亲吻放松下来，手指沿着脖颈伸入他的发间。奥尔什方感到一阵失重与晕眩，像是两人双双坠入海中，在只有彼此的寂静世界里紧紧拥抱。

光之战士首先结束了亲吻。他站起身，有些局促地整理了下头顶的帽子。奥尔什方耐心地等待友人平复下来，内心知晓他的心跳和自己一样激烈。

“我们走吧，利姆萨·罗敏萨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去看。”光之战士说，“我预定了卑斯麦餐厅的午餐位，现在也接近中午了，我们先去那里如何？”

奥尔什方点了点头，搭上他的挚友伸出的手。“好啊，”他笑着说，“我也想听听这座城市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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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海豚亭旅馆，奥尔什方枕着海浪与星光，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是一尾鱼，在浩无边际的大海里，与千百万条相同的鱼一齐游动着。他向鱼群问询：

“我们要游向哪里？”

千百万个相同的声音齐声回答：

“游去我们来的地方。”

鱼群是如此之大，游过的路程如此之长，奥尔什方看不到来去两端的尽头。他感到孤独，在原地徘徊着。鱼群向前游动，他在等一个人，又踌躇是否希望他会来到自己身边。

在浩淼的海里，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奥尔什方抬起头，鳞片像回应一般闪烁着。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奥尔什方感到自己飞了起来，像是上杆的鱼，鱼群被远远甩在身后，越来越模糊。

他在他的挚友身边醒来。